寺庙里泥塑的苦行僧,瘦得皮包不住骨头,那是种宗教的虔诚。讨债人中也有用苦行僧的方式讨回欠款的,张三便是一位吃得苦中苦的讨债人。
有一天,号称“钉子”的张三穿着一身只有乞丐才穿的脏衣服来到欠款单位,找到了极难对付的仲主任。
仲主任很干脆,没钱。
“钱哪儿去了?”张三问。
仲主任还从来没听过这么问话的,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看到张三那邋遢样,他笑了,“钱在银行“那就请还债吧!”张三说。
“不能还。”仲主任不慌不忙地说。
“因为那钱是银行的。”
说了半天全是废话,张三知道自己被愚弄了。他想,得以牙还牙。
“我问的是你们单位的钱。”张三接着问。
“在别的单位那里,还没讨回来。”
“还好,我还以为让你贪污了。”
仲主任没想到张三的话在这儿等着他,而且挖苦得毫不留情。
“就你这种讨法,别说没钱,有钱也不给你。”仲主任说完话一扭头,走了。
张三见此心想,我宁可脏了手,也要把钱从你屁股门里抠出来,看咱们谁能耗过谁。
第二天,张三牙不刷,脸不洗,一早坐在了业务室的办公室。
仲主任像没见张三一样,干自己的事情。
张三也不吱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后从兜里掏出个烟口袋卷起了“大炮”。
别人抽烟是随着呼吸吞云吐雾,张三是只吐不吸。他根本享受不了这种烟叶。
连续几支卷烟,张三一口也没吸进去。办公室里被他弄得烟气腾腾,不知道的以为是着了火。
反应最快的是几位女同志,陆陆续续一个接一个嘴嘟囔着眼睛瞪着到别的部门躲烟去了。
仲主任伸手抢下了张三的半截烟头儿。
“讨不回债单位不给工资,没办法,只得抽便宜的。”不等仲主任开口,张三先说话了
下午,办公室的门上贴上了“禁止吸烟”。
第3天,张三吃过饭后,在业务部剔起了牙,嘴里发出各种声音。
仲主任想,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仍然不理张三。
一会儿,张三也觉没趣了,悄悄地走了。
仲主任以为张三不会再来了。
谁知,张三下午又来了。三伏天,张三竟穿起了绒衣衬裤。一进屋就自言自语说有些不舒服,好像要感冒。
张三30多岁还是个光棍儿,平时懒散惯了,几个月不洗澡是常事,这么一捂,浑身是汗,发出的气味弥漫了周围空间。
仲主任忍不住了,终于说:“你再等也没用,没有钱谁也没办法。”
“你会有办法的。”张三说。
仲主任听出弦外音。
“我去财务室看一下。”仲主任看清了,张三是块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长此下去,只能对己不利。
他恨不得让张三马上离开这里。毋庸置疑,张三的脏衣服的口袋里,终于揣上了仲主任开出的汇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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