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无人从”。游客一旦参加了旅游团,一场杀戮就开始了。导游带游客到购物商店,一块不知真假的玉石,被开到了天价。人住宾馆的级别跟里面商品的价格成正比。据说一颗星酒店里东西的价格就得乘以两倍,五颗星就得乘以10倍。一瓶普通的矿泉水在五星级的酒店里可以卖到三四十元,其批发价也就是1元。广州白天鹅宾馆艺术长廊里标价三千元左右的玉雕屏风,本来价格就高得惊人,但在某旅游购物店里,却被开价到了三五万元。烟台蓬莱的导游小姐,引游客到摊位购物,说是货真价实。游客满心欢喜地购了不少珍珠项链,回来后经鉴定,竟有不少假货。有人参加新马泰港三国两地15日游,花二千多元购买的“时来运转”项链,戴了几次就断了,花五千多元购买的“蓝宝石”戒指,竟然是玻璃仿造的。
如果说购物是第一战场,那么自费项目就是宰客的第二战场。导游和旅行社有密切的配合。旅行社肆无忌惮地屠宰游客,预先在行程表上注明自费价格来掩人耳目,美其名曰当地旅游局为维护旅游市场秩序而公开定价的。首先,导游设法在行程上大做文章,缩减景点,挤出时间,降低成本,从中分一杯羹。有时候旅行社干脆跟导游讲好价钱,随导游怎么折腾。某旅行社提供的海南景区(景点)门票价格一览表,里面细数了44个景点(区)的底价和自费销售价之间的差价,最高达到10倍。导游带去购物,游客都会有戒心,而推荐自费景点,很少会招致投诉。
比如去俄罗斯圣彼得堡看国粹芭蕾舞,600卢布门票导游会收你2000卢布,相当于700元人民币,一场就赚你500元。海南岛底价1元的兴隆热带花园,卖到30元;底价为50元的西岛,转卖到100元;南山文化苑,卖到120元,比门市价高出55元;猴岛的自费游实际34元,导游要收100元;玉带滩加博鳌会址,70元的门票,旅行社底价是23元;大小洞天景区门票,16元的底价,卖给游客80元。底价5元的黎村苗寨,卖到了50元,差价高达10倍;潜水380元,潜水公司却只能拿到50元;人妖表演收你150元,底价也不过50元。新疆巴音布鲁克草原著名景点天鹅湖、九曲十八湾,导游和司机找借口让游客乘私人吉普车穿越草地,避开景区正门,省下了门票,也到不了最佳观景点,一个人还要收200元。湖南张家界天下第一桥不要一分钱的门票,导游会收你40元的车费。
导游从购物中拿回佣已成为公开的秘密,商店给导游的回扣不低于三成,高则五六成。据知情人讲,浙江苏州忠王府门票5元,回扣2.5元;耦园门票25元,回扣15元;水上游30元,回扣22元;枫桥景区24元,回扣14元;玄妙观25元,回扣15元。无论是陕西的唐宫歌舞、饺子宴,河南的少林功夫、水席,山东的黄河游、海鲜餐,上海明珠塔、黄浦江边,还是福建武夷山的漂流、云南玉龙雪山的缆车、新疆天山的烤全羊,总之旅行社和导游向你推荐的自费项目,基本上都是可以牟取暴利的。而一些正规的著名景点,因回扣较低,反而遭到冷落。
宰客不仅仅表现在购物和自费上,吃、住、游览时间、讲解内容、导游服务,方方面面都包含着宰客的行为。所谓“八菜一汤”完全是清汤寡水。住的酒店讲好的是在市区或景区中心,到了以后就变到了郊区,或者随意降低级别,甚至两人间突然借故变成了三人间。到了一个景点,导游给的时间很有限,匆匆忙忙地看不完就得走。导游的讲解除了金银珠宝、翡翠玉器、人参鹿茸、土特产品,就是封建迷信、色情故事,或者唱几首当地的民间情歌,对增长见识、陶冶性情意义不大。导游的一切所谓热情的服务,目的不过是骗你消费,榨干你身上的钱。
2000年夏季,各家旅行社纷纷推出“超低价海南游”。一趟原价高达3500元的5日双飞海南游,最低报价仅1300元。可游客回来后惊呼,旅行社猫腻太多:(1)上飞机的时间都选在起早摸黑的时候,票价极低;(2)往往是天明到海南,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根本没精力游,这样掐头去尾去掉两天的路程,5天4夜的海南游常常只剩下3天;(3)住宿条件太差,说的是三星级标准,实际七拐八绕不知拉到哪个偏僻的没人住的地方。每晚标价380元实收120元的客房,乱七八糟,有的连一台带长途功能的传真机也没有。旅行社不知从中吃多少回扣;(4)克扣粮饷。大家交了中餐30元,再差也得吃。到了最后一天,好多游客到餐厅开小灶,才忽然发现,海南的菜并不贵,48元一位的西式自助餐,饮料全包,还可以吃到三文鱼刺身和生虫毛;28元一位的特价中餐,四五十道菜点随便点,吃饱为止!这时人们才弄清游费如此低,旅行社在其他方面斩得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