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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信鬼神的人却被鬼神出卖了

    发布日期:2019-11-14 15:47  浏览次数:

    一个礼拜前,亮子带人去外地办事,出了车祸。据说车子以120迈的速度从一个小土堆上腾空飞起,等车再次落到路面上时,已经距那个小土堆二十多米了。安全气囊全爆,仪表台作废,车的整体大架变形,修理费花了四万八千左右,新车的价格也就九万多一点。亮子说安全气囊爆起打在脸上的感觉,就和被人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样,好在就在车祸之前的两分钟,坐后面的两个兄弟把安全带系上了,系的时候还嘻嘻哈哈地说:“从没有系过安全带,看系上啥感觉。”就这瞬间的心血来潮救了那两个人的命。车是大飞的,他们也是为他去办事。当我们接到亮子的电话说出车祸了时,我们几个第一反应就是人有没有事知道人没事后,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大飞说:“车废就废了吧,如果你们几个出事,我还活不?!”我和黑胖说:“人只要活着,咱可以再赚几个车回来。”亮子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几个陪他去水磨沟烧香拜菩萨,那天我们都很虔诚。我上香还愿的时候,默默地祝福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平安发财,顺顺利利。当我把上香拜菩萨的事讲给朋友听以后,他说:“小黑你现在老了开始迷信了。”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多年前阿江也发生过车祸,在高速路上车连续翻了三个跟头,结果阿江皮毛未伤。我啰唆了这么多,也是想引出一个故事,一件与讨债有关的事。这次我们是利用欠钱的人迷信鬼神这一特点,神神道道地把钱要回来了。与往常一样,欠钱的属于隐姓埋名消失多年的人物,我们的委托人只知道其父母的住处,别的消息一概不知。

       当我天花乱坠地谈自己曾经讨债成功的事例时,委托人拿我当神一样,只差没有进行虔诚的膜拜了,刹那间我觉得自己飘飘欲仙。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面对一个消失多年的赖皮,欠着自己一大笔人民币,要回这笔钱是他的梦想,而我是他实现梦想的希望。我们签完合同以后,我从他开心的笑声中听得出,他对我充满信心,我也暗暗下决心,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这笔欠款追回来。有时候,憧憬是朦胧美丽的,能不破坏就尽量去完美实现,做最坏的打算,尽力做好每笔业务。这是我对所有业务的态度。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黑胖、亮子和我在一起商量这事的时候,我抢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想法:此事必须拿下来,不然良心不安。我们三人不是兄弟胜过兄弟,交往虽然平淡,但付出的是真诚,当然偶尔也有耍赖皮的时候。当其中一人态度非常坚决的时候,其他两人都会默许。这一次我就耍了赖皮,抢先表明自已的想法态度,他俩只有默许和支持。这本来就是没有把握的事,但大家都心照不宜。

       不久前亮子收留了一个十多岁的流浪儿,这孩子虽然小,但已经在外面流浪了好多年,江湖阅历丰富。他对我们的称呼随着他的心情变化,心情好时,叫我们哥哥,一般时叫叔叔,心情不好时竟然叫我们爸爸,我们知道他叫我们爸爸是糟蹋我们,从他诡异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因为不知道欠钱人的具体住所,只知道他的父母家,我决定叫这个流浪儿出手。流浪儿按我们的安排敲开了欠钱人父母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慈祥老人,门打开的一瞬间,流浪儿突然跪在老人面前开始痛哭,一边哭还一边紧紧地抱住老人的大腿,就快要哭得背过气的时候,流浪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说:“爷爷,爷爷,你可想死我了,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了!”流浪儿按照我们设计的台词进行着。老人一头雾水地拉起流浪儿说道:“孩子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爷爷。”你就是我爷爷,我爸爸是x××(就是老人的儿子,也就是那个欠钱的)。”流浪儿娓娓地描述了缘由,说欠钱的人十多年前,出差的时候认识了他的母亲,那次偶然的激情邂逅创造了他。

        这十多年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他长大,母亲去世前告诉了他亲生父亲是谁,爷爷是谁,在哪里工作,包括详细的家庭住址。说完这一切,流浪儿偷偷地看了下老人的表情,见老人依旧半信半疑,他一下躺在楼道里蹬着腿,咧开嘴干号:“×××就是我爸爸,你就是我爷爷,你们好狠心,我都这么大了,还没有人管过我。”流浪儿的哭声,惊动了周围邻居,一会儿楼道里就堵满了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这些老头老太太平时没啥娱乐,这会儿遇见这么个热闹事儿,一边看一边不时地相互咬耳朵议论着,我也掺和在人群中开始煸风点火道:“哎呀,这家人真不是东西,孩子都这么大了没管过,今天都跑上门了还不认。”围观的老头老太太,也开始附和我,对流浪儿和他的“爷爷”指指点点。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逼欠钱的人出来,按常人的思维,发生这样的事,一般人不管真假都会出来解释一番,验证真伪。那天流浪儿在老人家里,吃着苹果喝着可乐,还大言不惭地评论“爸爸”不是个东四。可一天过去了,欠钱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第二天,流浪儿不知道给老人撒了什么谎,溜出来和我们见面。按流浪儿的说法,老人的确打了几个电话,但是他听不清楚,光顾看动画片去了。亮子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你跑个鬼啊!流浪儿说:“我不适应那样的生活,那老汉还没有你对我好!”流浪儿见缝插针地拍了一下亮子的马屁。流浪儿还小,虽然有的事情可以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到位,但是大局观念还是很模糊。事到如今,他已经尽力了。我们几个一筹莫展,抓耳挠腮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天晚上,亮子对流浪儿软硬兼施,就差拳脚相加,目的无非是叫他再次去欠钱人的父母家,流浪儿死活不答应,还振振有词地对亮子说,那老头在家烧香拜菩萨,满房子烟雾缭绕的,他受不了那香火味道。听到这话,沉默了半天的黑胖说:那老头就是个迷信罐罐,这小子在里面闹的时候,我和周围的邻居聊天,套了点情况,这老头每周都会去水磨沟山上烧香拜菩萨。”听完黑胖的话,又联想到流浪儿的话,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说:“不管对方是神仙是鬼怪,我们研究再多,说再多,最后还是必须面对,前怕狼后怕虎,缩手缩脚的什么事都干不成,与其等待,不如直接出击,老头既然迷信,我们就搬出个神仙忽悠他。黑胖不是喜欢和算命的神仙聊天吗,你就去找个适合的人,让他听我们使唤,钱不是问题。

        亮子面善,讨人喜欢,就去了解老头家所有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包括生老病死婚丧嫁娶这样的事,假如能了解到得过痔疮或者大腿上有胎记这样的小细节更好。”于是,大家分头行动,黑胖再次跑到铁路局算命卜卦聚集地和那些神神道道的算命卜卦者聊天套近乎。而亮子到了小区,笑眯眯、乐呵呵地和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拉家常,偶尔和他们说起那天流浪儿上门认亲的事,他们很是热心,搜肠刮肚地给亮子讲了很多欠钱人父母家的往事,亮子怕自已记不全,还专门带了录音笔把他们的话录下。黑胖这边也谈好了一个算命的,看着有点仙风道骨,和我们说话的表情很深沉。我把亮子带回来的录音整理成书面的东西,告诉了算命的。我们的方法很简单,创造一次所谓的偶遇,让算命的把我整理的这些情况,故弄玄虚地全部“算”出来,然后告诉老头,过几天他家有血光之灾,破解之法就是把欠的钱还了。我交代完以后,黑胖拉着算命人的手,表情凝重地说:“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于是,在欠钱人的父亲要去烧香拜菩萨的那天早晨,我们分头行动。

        黑胖和算命的先去水磨沟山上的庙宇门口,我和亮子守候在欠钱人的父母的小区等着老头的出现。那天,老头晃晃悠悠地走了一路,我和亮子也晃晃悠悠地跟了一路,到了水磨沟庙宇的大门口,算命的已经精神抖擞地准备好了。我们几个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老头和算命的,他们很快就搭上了话,只见老头不住地点头。半个小时后,老头从口袋里掏钱要给算命的,算命的摆手拒绝了。我们几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算命的收了钱。如果他把钱收了,就没有预想的效果。幸亏算命的没有收钱,那老头进了大门,还不忘回头感谢。算命的来到我们跟前,黑胖立刻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给了他,他收下钱,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生怕我们反悔。亮子问他:“算好了吗?”算命的回答道:“算好了,我一开口说了几件他家里曾经发生的事,他就信了。”接着他又说,“我又算出他儿子在外面欠了钱,就因为这件事得罪了瘟神,如果不解决,家里就会发生大事,如果解决得好,他家以后要富贵三代,子孙要出贵人。”算命的最后一句话,惹得我们都笑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就简单了,委托人带着黑胖和亮子去了欠钱的父母家,很顺利地把五万块拿回来了。

    文章来源:武汉出版社《我在讨债公司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