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作为农作物,具有消耗量大、普及面广、使用者众、事关国计民生、历史悠久、必不可少等特点。但它作为一种商品,有一个独特的特征,即其质量、使用价值不具有即时验证性。哪怕从外观上看很好的种子,谁也不敢保证其质量就一定可靠,何况消费者大多是农村信息不畅的农民。它有一个相当长的验证期,一般从购种即播种到收获果实最少也要三五个月。这段太长的时间为不良和子的骗销提供了时间、空间上的支持。可以设想,心怀鬼胎的骗家兜售伪劣种子后有足够的准备或关门走人,或携款而逃,或通过其他途径非法占有,宣布破产就是他们常玩的花招。
北京大兴县几户农民,买了标样为“优质高产”的玉米种子。他们春种夏锄,浇水施肥,收获时剥开棒子一看,竟没有玉米粒,当饲料都不行。1998年2月16日,肥西县小庙镇农民高坤亮发现,他家7亩油菜地因施用从雷麻村农技站技术服务部购买的“金星”除草剂而出现大面积死亡。另有30多户农民遭受此灾,受害油菜40多亩。有的个体种子公司在种子中搀杂搀假,甚至兜售假种子后匿迹,1999年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披露某地几千亩西瓜不结果,等等。现在,农民一提买种子都十分谨慎,基本上是没有种过的不买,不了解的不买。
如果要是这么简单,销售伪劣种子也只能算是一种不道德的售假行为。问题是,不具即时验证性的种子一旦被骗子利用,将变得更加深邃莫测,骗案的发生简直是不可逆转。如果骗子第一年给的是真种子,第二年给的也是真种子,到了一定程度突然大规模售出假种子又怎么办呢?比如玉米,2000年淮北地区0.3元/斤,而同样的玉米种子却要卖到6.0元/斤,几乎翻了20倍。这样一车伪劣种子(按5吨计)要牟利5万元。如果同时在多个地区兜售,骗子一季卷走上百万元巨款完全有可能。
一般地,种子这种特殊商品应该由当地科委或粮食部门特许经营,最起码假了有地方索赔。可2000年初,操着河南口音的两个人,开着双排座小货车,像古代江湖艺人似的走村串巷兜售玉米种子。见他们每到一村,选一阔地,拉出办公桌,铺上红布,摆上种子样品,便站在桌前像说评书似的说开了,说“本公司在商丘,是广州良品种子公司(天知道有无这家公司)的下属单位。有员工数百人,送种车100余辆,业务遍布河南、山东、安徽、湖北、河北、陕西数省,有着良好的信誉”;说“此种子原是朱镕基总理去欧洲访问带来的,据说那个国家的总统只同意总理参观时抓一把,回国一数正好64粒,当年只成活8粒,以后经过科技人员多少代培育,终于有了现在的种子”,云云。简直是天方夜谭。试想,现在国际交流如此频繁,可以说随便谁去哪个国家都能弄来不少的种子,绝对不会只是几十粒,根本不需要国家总理携带。话里肯定有鬼,其用意是增强神秘感、优质感。据后来跟车去商丘公司看货的人讲,那个公司的大院子根本不是搞种子的,可他们却说仓库里放的全是种子,而且也没有见到其他员工和送种子的车队…
更为虚假的是,商丘这批人拿着工作证,但没有身份证。说什么,该种子是原种,特点就是小,苗期不旺,但穗大,亩产可达2000斤。并煞有介事地安排打药及田间管理方法:“苗期洒氧化乐果,苗长至6~7片叶时喷1605(江苏海门产),抽穗前滴砂子药,旱了就浇水,水一定要跟上,上足够的肥料,如果这些办不到,不及时,产量上不去,不属于我公司的责任”。看看,以后产量低,他竟然怪罪农民没有种好。骗了人,还要说人的错,这是骗子的一贯哲学。淮北有个叫刘敢闯的农民,买了300元的种子,下播前抓一把育苗,结果是苗几乎没出。刘敢闯还梦想着下季再找他们退换。真是太天真了!
报载,石家庄市的潘玉辰,1997年10月在丰台区某种子公司购进10公斤菠杂10号菠菜种子,在大棚播种后,年底开始陆续出现枯死和卷叶,后经农科院鉴定根本不是“菠杂”。为此,他损失了1万多元。
种子不同于其他商品或服务。比如买瓶啤酒,过期了不能喝,假的,一生气把它扔掉算了。可买进来种子除了结不出果实的损失外,还要耗费农民的劳动汗水,就是双倍的损失了。所以,售假种子比起其他弄假更为可恶,情节更为恶劣。奉劝农民朋友提高警惕,买种子最好还是去当地种子公司,切莫胡乱购进。